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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講堂精彩花絮】那些老台語歌教我的事:一個「外省囝仔」的聆聽小史(112.12.17)

你喜歡聽歌嗎?你有屬於你那個時代的流行歌嗎?

流行歌曲是這樣的,因為短短幾分鐘內得展現「起承轉合」與「喜怒哀樂」的情感,來勾連聽眾的生活認同,引起共鳴,往往是最能體現當代多元文化的載體。而臺灣這個小小島國上,除了南島語系的原住民外,大部分由移民後代組成,這些移民後代有著各自相異的背景、文化與信仰,在彼此不斷磨合的過程中,特別是在某些特殊的歷史情境下,產生了非常不一樣的流行樂脈絡。

這次臺史博【人人講堂】特別邀來馬世芳老師,在 「當我們望春風:臺灣流行音樂九十年」特展之外,藉由講座裡每一雙張開的好奇耳朵,聆聽他個人生命裡的臺語歌小史。

兩首臺語歌的啟蒙記憶

馬世芳笑說,像他這樣一個成長於「天龍國」,求學與生活範圍不出臺北市大安區方圓二十公里內的外省孩子,學習與接觸臺語的機會並不多,想更暸解臺語的契機,始於黑名單工作室的《抓狂歌》(1989),除此之外,仍有兩個很重要的音樂場景啟蒙了他:

一個是大學時期在唱片行裡發現的便宜唱片,當時兩碗陽春麵即可入手的驚人價格,歌者是誰?學長黃威融口中:「如果是窮苦的美國留學生,在大雪紛飛的冬季夜裡,宿舍裡獨自一人聽到這個聲音肯定會痛哭流涕!」—— 那是文夏,1958年 〈黃昏的故鄉〉,細緻溫柔的小生嗓音娓娓唱出對故鄉的思念。

而另外一個場景,也是八零末九零初,舞台上長髮馬靴緊身花襯衫,在PUB 裡狂暴地刷著吉他,那時仍是「吳俊霖」的伍佰,把緩慢哀怨的 〈秋風夜雨〉(1954)化為編曲強烈的重搖滾版本。「這樣也可以?有夠帥!」、「有夠厲害。」馬世芳讚嘆連連,彷彿一瞬回到當時的場景之中:眼前伍佰手上的那把吉他,不僅彈出了戒嚴時代與臺語捆綁在一起的壓抑情感,也刷出了片片解嚴後鬆綁的文化新氣象,洗滌了整個時代的哀愁。

不同政治社會背景下的臺語歌謠小史

爬梳音樂產業歷史,最早的臺語流行歌,可以追溯至三零年代古倫美亞唱片公司所出版的唱片〈烏貓行進曲〉(1931)和〈桃花泣血記〉(1932),這時期也就是後來所謂的「跳舞時代」。彼時往返臺日兩地的郵輪,載著歌手到日本錄製唱片,帶回來的,除了文明的新歌聲,還有洋氣十足的摩登舞步與自由戀愛的新思想。

而到了五零年代後期,美軍顧問團駐臺,政治與經濟趨於穩定,社會上出現了第二波的臺語歌浪潮。馬世芳補充,他非常喜歡這個時期的編曲:樂師和歌手處在相同時空錄製作品,空間感特別好,唱者聲音純粹,樂手各司其職,歌曲製作上沒有那麼多花樣,連當時聽起來稍微落拍不對點的樂器伴奏,對照現時工整完美的錄音室作品,更多了一份人的溫度,展現不可思議的純粹與珍貴。

臺灣女性從〈孤女的願望〉看見生命的希望

另外一首值得探究的臺語歌曲是1958年,由年僅十一歲的陳芬蘭所唱的〈孤女的願望〉。葉俊麟(1921-1998 )所填寫的歌詞,不僅描繪出臺灣社會產業結構的變化,也能從其中探見當時年輕女性開始作為藍領力量,逐漸加入經濟社會的過程。 其中兩句「在世間總是著要自己打算才合理」、「青春是不通耽誤人生的真義」則頗有女性主義角度的超級正能量。整首歌自問世以來,藉由不斷反覆聆聽與傳唱,一代一代的臺灣女性在孤女的故事內找到認同,並看見自己命運的新希望。

那些流行歌曲教我們的事

馬世芳表示,這些近百年前的臺語歌創作者,也許當下並沒有「想這麼多」,的確流行音樂一開始只為了三至五個月的產品生命週期而創作,但有些作品就是會上升到藝術的高度,進入我們的集體記憶之一內,成為時代的見證,並在某些特定時刻,產生啟蒙式的力量,啟蒙了他這樣的外省小孩。

馬世芳也鼓勵新世代的年輕人,必須站在前人的基礎上,知道前人走過的路,不用急著把使命感擺第一順位,多創作,多感受;也期望整個社會對年輕的音樂創作者保持鼓勵開放、包容理解的態度,將來經過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當我們已經不在地球上,而後人們聽到這些歌曲仍然感動不已,這樣的話,我們這個世代就沒有白走了。


王晨熙 hellohenryboy 攝影


謝謝馬世芳老師為臺史博【人人講堂】帶來一堂好聽又好看的臺語音樂課!


亞洲唱片出版的《台灣歌謠一甲子》,擁有戰後最重要的一批臺語歌錄音,馬世芳笑稱是非常值得為此特別添購CD播放器的程度,整套有60張CD,可以聽到天荒地老。

內容描述授權內容描述授權: CC BY-NC
資料提供者文字:盧思蓉 攝影:王倚祈
資料授權資料授權: CC BY-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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