埔里民間傳說中,有一首歌曲能夠召喚大量蜻蜓,並能配合遊戲演出,成為部落長輩們的經典童年記憶;這則田野資料記錄了這首歌的由來,以及含意深遠的政治寓意。
目前70歲以上老人們的回憶,昔日孩童們唸著這首以台語發音的招蜻蜓咒:「田嬰來來,我佮你相刣,我刣輸,你刣贏」(中文:蜻蜓快快來,讓我跟你較量,我輸了,你贏了);然後拿著掃把揮打著蜻蜓,再將蜻蜓分屍後放在螞蟻窩洞口,接著唱起兒歌:「tautuakua(土官) pakusia(通事) takani sumai luxut 咱們來吃(飯)鹿肉」。
此歌曲以餵食螞蟻的動作,暗諷清朝大官小官們壓榨百姓無度,並將蜻蜓比擬鹿肉,呼喚官員們快來吃,然後把他們踩死,藉以抒發敢怒不敢言的怨氣。
據說,只要唸完第一段,蜻蜓就會大量飛來,屢試不爽。有一位長輩提到幼年時,有回正獨自玩著餵螞蟻遊戲,她的伯母經過,笑她不會抓蜻蜓,於是伯母就唸了招蜻蜓咒;她親眼見到成千上萬的蜻蜓自四面八方飛來,而那位伯母正是當地法力極強的巫師。
這篇田野資料採集,很珍貴地記錄一首歌在語言、歌謠、行動和族群心理層面的多元意涵,而能從歷史情境切入,理解歌詞與政治之間的對抗關係,那種幽微但卻深刻入骨的族群之聲,透過遊戲傳達給下一代的孩子們反覆傳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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