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是鄉村之友，幼年習見，昔年於台北讀書習畫亦曾寄宿郊野農家二年，進入居室即須先過牛舍，現客居高雄亦鄰有牛舍，故十餘年來仍寫牛不倦，亦特有一番鍾愛之情。《韓非子．外儲說》有犬馬動物難寫之論，因「犬馬人所知也，旦暮罄於前，不可類之，故難」。形神掌握確是寫動物與人物尤須下功夫之處。韓幹畫馬以萬匹?馬為師，而神依形以傳，故以牛為師，寫生素描、觀察體悟是多年來未曾疏略之習為樂事。北宋蘇軾有詩云：「論畫以形似，見與兒童鄰」，從其全文與諸多論畫言詞理解，蘇軾並非否定寫形功夫磨練之必要，只因寫神韻更貴重於只寫形似，故指出只以形似與否來論畫是極浮淺的看法，該詩結句云：「誰言一點紅，解寄無邊春」，便道出傳神尤貴於只求形似的本意。明沈周云：「寫生之道，貴在意到情適，非拘拘于形似之間者」。（題畫）。明高濂云：「夫神在形似之外，而形在神氣之中。形不生動，其失則板；生外形似，其失則疏。故求神似于形似之外，取生意于形似之中。」（燕閑清賞箋．論畫）。初學或須勤於形繪，傳神則賴深入體會觀察。清布顏圖云：「存於外者，形也；熟於心者，神也。神熟於心，此心練之也。心者手之率，手者心之用。心之所熟，使手為之，敢不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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