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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保來

 

陳保來

    家良帶路,來到虎尾三合里陳保來的住家。他是水牛證健的前主人,我曾在報上讀過他淚別老牛的報導,所以當他從屋子裡走出來,我不由感到眼熟,眼前的老農夫似乎在那裡見過。

    國源遞上協會出版的最新一期會刊給保來阿伯,保來阿伯直截的說:「我又不識字。」拿在他手上的會刊,像是塊燙手山芋。這時家良關心的問候阿伯:「你的眼睛有好點嗎?」

阿伯不識字,又患眼疾,難怪對我們致送的會刊,顯得有些左右為難,該收下或是退回?

阿伯低頭看著會刊牛車婚禮的封面照片,下一秒鐘他抬頭問眾人:「是我那一頭牛嗎?」就在那一刻,我看到阿伯的臉上有著熱切的表情。接著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一改先前陌生的冷淡態度,對我們熱絡起來,就像畫面瞬間由黑白變成彩色。保來阿伯也許是個慢熱的人,但水牛的照片絕對是觸動他心中開關,致使他轉變態度、放下防備的那把密鑰。

「是我那一頭牛嗎?」阿伯一說出口,我就知道他在想念他的牛--證健。保來阿伯因為高齡加上膝蓋退化,無法再養牛耕田。家良在證隆法師的幫助之下,收養阿伯的這頭水牛,取名證健。阿伯並把牛車及犁一起賣給家良,代表他把做一輩子的牛耕工作完全斷離。

國源趁熱追問阿伯有沒有以前和耕牛合拍的老照片,阿伯自豪的說屋裡牆上掛了很多照片。他隨即殷切的推開屋門,引導我們入內。

進屋內,屋內滿牆都是阿伯在水田裡使牛的放大照片。其中有一組照片,阿伯穿著黃色上衣使牛的照片,他解說是有一位來田岸邊拍照的陌生人,洗好寄來給他的照片。足見在水田使牛的畫面,是一幀多麼具有吸引力的景像,總是吸引路過的人佇足觀看,流連不去。

阿伯手指著牆上的照片逐一介紹,阿伯說他看耕牛的形體,還認得出來。以前溪底、田頭田尾,到處都有草可以割來餵牛。夜裡牛稠要放八帳(束)草給牛吃,他的耕牛都是由他自己來教,牛角像米籮最為漂亮,但兩隻牛的米籮角一旦打架相抵,就相當難以解開。

說到牛的種種,阿伯的話才漸漸多了起來。

這些耕牛曾經是他的工作伙伴,在他的生命裡與他交會,他一輩子感念。我們圍站在阿伯的四周,陪著他一一回頭檢視。我相信牠們並沒有真正的離開,牠們一直住在阿伯的心中。

「牛怎麼會有名字?」阿伯說他的耕牛沒有取名字。不知阿伯是否知道,他的耕牛現在已經擁有屬於自己的名字了。印隆法師替牠取名證健,而且已經皈依師父。阿伯也許聽家良提過印隆法師替牛取名的事,但我猜阿伯轉眼就不記得牛的名字,牠就是他養過的最後一頭耕牛,沒有其他名字可以取代了。


  • 阿伯帶我們去看證健以前住的牛稠。阿伯家的厝地屬於狹長型,前頭建有兩幢主房,在主屋之後的後院再加蓋牛稠。牛稠旁邊有棵長得異常茂盛高大的仙桃樹,樹枝上還有幾顆正在長成的仙桃果實。阿伯指給我們看,仙桃粗碩的樹幹旁邊安裝的一支水龍頭。當家良要來牽牛離開時,阿伯和他的兒子就在樹下幫證健做最後一次的沖涼,阿伯語重心長的交代即將要換人飼養的水牛說:「換人飼要聽話,要好命。」阿伯對水牛說的話,彷彿是一個老父對即將離家的孩子所做的行前叮嚀,話語含淚,令人聽來鼻酸。


此刻對阿伯來說更是如此,當時離別的囑咐,句句言猶在耳。然而此刻它則不時喚醒阿伯腦海中,昔日他和耕牛相處的點滴回憶。阿伯抹去悲情,說他還有兩把而字耙,他帶我們走去搭蓋在屋旁的農具室。阿伯掀開帆布,兩把倚在牆角的而字耙,手把都已經腐朽,等我們看畢,阿伯仍珍惜的把帆布蓋回去,讓那兩把而字耙繼續倚在牆角做夢。而一旁一臺佔據農具間大半面積的大機器,是他購置的大塊頭蒜頭乾躁機,阿伯按下開關,讓我們實地觀看乾躁機器運轉的情形。機器引擎發出轟隆的響聲,阿伯看似相當滿意。

  • 在保來阿伯的農具間,不也可以看到台灣農業耕作的改變,機械進駐,牛耕退場。但來到阿伯農具間的這群人,卻受到牛耕文化深深的吸引,家良的春耕活動才剛落幕,Peter春節過後的牛糞炸寒單,就要接續上演,我想保來阿伯絕對不會是台灣最後一代飼養耕牛的農人。

基本資訊

  • 別名
    陳保來
  • 生年月日/時期
    民國/戰後時期
  • 國籍
    虎尾三合里
  • 撰寫者
    林家良
  • 資料來源
  • 卒年地點-緯度
    null
  • 卒年地點-經度
    null
  • 性別
  • 資料使用語言
    中文
  • 線上授權連結
  • 參考資料
  • 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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