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幀照片為黃貴潮先生於台東培質書院就讀時寫給母親的家書。在漢文化的家族譜系中,女子的聲音經常被忽略,無論是家譜或歷史,女子這個族群長期受到漠視,女子經由婚姻與生育成為母親,才得以父系附屬列名於家族族史之中。在黃貴潮的日記書寫中,相對噤默的父親與父系家族,一方面由於阿美族偏重母系的傳統,父系親族的空白代表著當時的宜灣部落依然是以傳統的母系家族為其部落傳統,尚未受到漢文化的侵入,這成為黃貴潮書寫中極為重要的特色之一。在日記中,母親黃玉花透過與黃貴潮的對話,勾勒家族的歷史,過去的顯赫與今日的寂寥。在文化父權的傳統下,女性比男性承受了更多層面/層次的壓抑,女性成為歷史,文化,文學……各方面壓抑的符碼。然而,由於阿美族傳統中「女性」因生育而擁有與社會階層中男子年齡組織一樣平等的特殊位置,因此,黃貴潮對於母親的書寫,有別於漢文化與其他族群的書寫方式,不僅僅是謳歌與讚頌,反而反轉其身分,將母親置放於第一人稱中,主述自身的生命歷程,亦為「陰性書寫」的實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