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黃貴潮(Lifok Oteng)於1953年(民國42年)6月25日寫下的日記,根據黃貴潮於《遲我十年:Lifok生活日記》(2000年出版,第136-137頁)書中的記錄,日記內容為:
「六月二十五日/星期四 天氣:晴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外面是十五的月亮,照亮人間地獄世界的各個角落。辦事要快,帶著一位小孩到外面散步,這回的目的地是村裡的集會所。月光明亮的公路上,慢慢地、一步步聽著拐杖的格格聲,四面八方的月景和萬物,呈現在眼前,跟九年前的完全不一樣,好像來到了極樂世界。
『喂!'Oteng!(註82)』(我病後的綽號)
『能夠走路啦!'Oteng!來坐啊!』
『喔!好極了!?』
『哇!……'Oteng!你可以帶女人散步啦!』
不曉得是哪一位?迎接不同的歡呼聲,而至忘我的境界。九年後的今夜,用這雙腳重新踏上這一條公路,感覺猶如一場夢。
之後直走來到宜灣橋水泥地上,終於又踏上第一步了。我高興,太高興了!遠望四周,使出渾身力氣歡唱!『我的春天來到了!上帝賜給了我好運的春天……』經過旁邊的人們,『這人真奇怪?』也許這樣想著吧。是皎潔的月亮從開始至今一直照護著我吧!愉快地踏上回家之路。
……今天有流言說在海濱發現一隻鱷魚……。」
黃貴潮在臥病的第七年開始寫日記,他將寫日記當成一種人為的呼吸,透過不間斷的書寫紀錄來延續生命並探索生命的各種可能性。孫大川為《遲我十年:Lifok生活日記》(2000年出版,第6頁)寫序,認為黃貴潮日記的小歷史也可能反應阿美族社會的大歷史,黃貴潮的書寫對原住民文學與歷史的建構有一定的貢獻。
註82. 'Oteng:是錨或屍體之意。形容病中時如同錨或屍體一樣動彈不得。後來變成筆者的暱稱及別號,沒有不尊敬之意。此時筆者已二十二歲了,生病九年以來初次公開出外獨自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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