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黃貴潮(Lifok Oteng)於1952年(民國41年)7月7日寫下的日記,根據黃貴潮於《遲我十年:Lifok生活日記》(2000年出版,第 118-119頁)書中的記錄,日記內容為:
「七月七日/星期一 天氣:晴
收穫祭的第二天跳舞,從下午二時半開始到六時半才解散。每年一次的快樂收穫祭,每一個人都以歡樂的心情來迎接。除了快樂的心情之外,男女老幼都選擇最喜歡的花花綠綠的新衣裳穿在身上。大家熱中於跳舞的情形,很明顯地從這小窗口看見,野花被風吹著搖曳,好似夢中世界的光景。唱著歌喝著酒,酒醉了,互相大聲對話。要是經過作家的手筆,把盛況原原本本記錄在紙上,讓人們閱讀是何等快樂!尚未自由的我,他們越熱鬧,我在床上越孤單越痛苦。我也很想和他們一起快樂,可是我不能啊!
越接近黃昏,酒醉的人越來越多,在其中穿梭往來,使人目眩。最討厭的是回家時,順便到家中的人,會吵到正在床上養病的媽媽。可憐的媽媽,因為很吵,就到舅舅家,遠離喧嘩,在那裡安養睡覺。對於酒醉的姊姊一籌莫展,她唯恐經過的人聽不見似的,放大聲唱歌、哭鬧、大笑,簡直發瘋了。
與賴真祥合夥買的愛國獎券沒有中。」
黃貴潮在臥病的第七年開始寫日記,他將寫日記當成一種人為的呼吸,透過不間斷的書寫紀錄來延續生命並探索生命的各種可能性。孫大川為《遲我十年:Lifok生活日記》(2000年出版,第6頁)寫序,認為黃貴潮日記的小歷史也可能反應阿美族社會的大歷史,黃貴潮的書寫對原住民文學與歷史的建構有一定的貢獻。「從某種角度來說, Lifok日記對抗了漢人對台灣的獨白史,不甘於被充滿權力意志的大歷史敘述所淹沒。蒐集、累積、整理、出版原住民這類殘存的材料,可以將台灣原住民介入書寫活動的歷史,至少往前推進五十年。這對我們建構原住民的文學和歷史,應當可以產生一定的貢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