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黃貴潮(Lifok Oteng)於1951年(民國40年)4月5日寫下的日記,描述雨天的部落生活和病中情緒,也描述當時阿美族部落族人離家至都市謀生的時代變遷,根據黃貴潮於《遲我十年:Lifok生活日記》(2000年出版,第51頁)書中的記錄,日記內容為:
「四月五日/星期四 天氣:上午大雨
因為下雨的關係,村民大都在家裡工作。女性們,特地來到遠方小湊去撿海貝,回來之後,篩選所撿來的海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各種各樣的海貝,樣樣齊全。
可憐的媽媽,好像多少有點起色,能夠時時離開床舖。
Cukas君託我寫的、要寄給大哥Lofong的信,費了長時間才寫完。
啊!媽媽辛苦的在床上養病……到什麼時候,才能從痛苦的病魔手中逃走呢?我猜想,是不可能的。
利用何種方法,才能得到自由呢。寂寞難耐的家中,每天對著眼前的柱子,度過日子的另一面,朋友們一個個離開家,往都市去謀工作。今天,Li'ay、Lofong君等人到新港鎮公所申請戶口謄本,明天到台東去找工作,他們的臉上掛出高興的笑容,真令人羨慕,我覺得非常遺憾。
早一點離開這個黑暗的人世間比較好些……。去死吧?」
黃貴潮在臥病的第七年開始寫日記,他將寫日記當成一種人為的呼吸,透過不間斷的書寫紀錄來延續生命並探索生命的各種可能性。孫大川為《遲我十年:Lifok生活日記》(2000年出版,第6頁)寫序,認為黃貴潮日記的小歷史也可能反應阿美族社會的大歷史,黃貴潮的書寫對原住民文學與歷史的建構有一定的貢獻。「從某種角度來說, Lifok日記對抗了漢人對台灣的獨白史,不甘於被充滿權力意志的大歷史敘述所淹沒。蒐集、累積、整理、出版原住民這類殘存的材料,可以將台灣原住民介入書寫活動的歷史,至少往前推進五十年。這對我們建構原住民的文學和歷史,應當可以產生一定的貢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