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育克,大家叫他說故事的陸爸爸。大學時主修表演藝術,在臺中致力於社區營造,一次因緣際會幫社區的鄰居照顧小孩,為小朋友說了一篇故事,卻意外的開啟了說故事的道路。現在的他,為社區的大朋友小朋友們說故事,希望藉由說故事增近親子關係,並教會孩子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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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說故事的陸爸爸 我是陸爸爸,呃…我是專門說故事的一個爸爸。我唯一的工作就是說故事,剛來台中的時候呢,我不知道做什麼。 我本身學表演藝術,到台中之後我就租了一間小小的房子,每天在裡面東晃西晃。 有一天有一個阿嬤突然走過來,走到我的門口,她說:欸陸爸爸,你幫我照顧一下我的小孫子好不好?我要去買菜。 我說:好呀!沒有問題呀! 小孫子跟我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做什麼。我就隨手拿了一本故事書,跟他開始說故事。 白雪公主,很簡單的一個故事。當說到白雪公主正要吃蘋果,正要昏倒的時候,阿嬤回來了。 老師你說完了喔?掰掰~回家。隔天阿嬤又來了,欸老師你昨天說的故事很好聽耶! 這個什麼吃蘋果的故事,我孫子還想再聽。幫我再照顧一下我孫子好不好?我要去買菜。 喔,好呀好呀!孫子跟我兩個大眼瞪小眼,這一次呢,當我說到王子正準備要親公主的時候,阿嬤又回來了。 突然我發現,一個禮拜、兩個禮拜、三個禮拜,我的一樓住家出現了一位阿嬤、兩位阿嬤、三位阿嬤。 一個孫子、兩個孫子、三個孫子。突然發現社區的孩子都喜歡往我的住家開始跑,為什麼?他們想聽故事。 他們其實需要陪伴,藉由故事的陪伴跟他們聊天。後來我發現原來我用我自己的表演藝術,可以在社區做一些呃…閱讀的推廣的一個工作。 後來我發現這幾年來,我從圖書館說到社區,從社區說到醫療院所,包含這兩三年我到偏鄉部落、到癌症病房。 到很多很多的地方跟孩子說故事。其實我發現原來我在做一件事情,就是親子教育。當孩子跟爸爸媽媽每天會利用晚上睡前十分鐘,跟孩子說個故事的時候,其實親子關係自然就非常地close,非常地緊密了。 我沒有談太多的道理,其實孩子並不喜歡…並不會去問爸爸媽媽說,媽媽那個故事講得好難喔。 故事好像怪怪的,他其實只是想跟我們聊聊天。曾經在社區有一個孩子,她每次聽故事都離我很遠很遠。 都不過來,我就覺得很好奇。那我也不喜歡強迫孩子說,你要乖乖坐好聽我說故事喔。 因為有一天我忽然無意間發現,那個孩子的右臉有傷疤。很大的一片傷疤。後來我透過里長的了解,原來她曾經小時候家裡失火的時候受傷的。 但學校裡面大家都罵她醜八怪,社區的孩子看到他就會嘲笑她。她的媽媽很少帶她到社區裡面做活動。 有一天我講一個故事叫做奶奶的眼睛。這個奶奶她是一個看不見的奶奶,可是她教了我們說,哇!原來你好可愛,你好漂亮。 這個小鳥的聲音好好聽,原來奶奶的心、奶奶的眼睛是在她的心裡。當我說完這故事之後,我發現又隔了一個禮拜,這個女孩子,小女孩她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經過了半年,她可以跟社區的孩子一起坐在一個完全的一個共同的空間裡面,跟大家一起聽故事。 這時候她媽媽在遠遠地看著我,跟我點點頭謝謝。原來我發現原來說故事,是一件非常非常幸福的事情。 其實幸福不用去外面找,幸福…便利商店沒有賣。幸福其實就在自己的家裡面,在自己孩子的擁抱,在跟他聊聊天、說說故事的時候。 說故事一定對孩子嗎?不一定,我也曾經跟很多地方長輩說故事,阿公阿嬤其實很會說故事。 他比我還會說,我只要開了一個頭,他就說不完。曾經有一個阿嬤,她拿了鐵盒子說,老師我想跟你說故事。 我說:好,我坐下來。我靜靜地聽她,她泡了一杯茶。她把那個鐵盒子打開,裡面拿出了一張泛黃的一張信紙。 那是她的過世的先生寫給她的第一封情書。她從頭到尾用我聽不懂的鄉音,唸完了五分鐘。 她淚流雨下,就哭得非常傷心。我聽了也非常非常地感動,我雖然不知道她在講什麼,但我知道她藉由她的故事,回到她自己以前的過往。 也把我帶到她以前的那個光陰裡面去,後來我發現原來銀髮族的閱讀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也跟孩子一樣需要陪伴那其實我也配合政府很多計劃。像閱讀計劃在培養新住民的閱讀。 認識了非常多非常棒的來自於各地到台灣來的我們的好夥伴,我們的來自各地的一些媽媽們。 她們其實非常非常關注我們的家人,這個孩子從小開始聽故事。他會在家裡自己裝我的裝扮,開始在說故事。 我覺得聽故事的孩子會跟別的孩子,不見得特別聰明,但是他敢表達自己。我覺得現在很多的孩子在台上或者是在自己的自介裡面,他敢跟自己對話,可是呢他在對外,想表達自己的時候,他無法去表達自己的一些問題。 那說故事其實會養成孩子閱讀的能力,最重要他知道自己如果獨處。當他一個人在那個地方的時候,他不會東想西想,他可能有辦法去拿一本書,然後靜靜地在那邊翻完。 然後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把這本書再去跟別人做分享。那我覺得這個的力量是非常重要的力量。 那台灣的閱讀能力,呃…目前逐年地慢慢在提升喔。一個平均一年看不到八九本的書,那這個數據當然不是一個數字。 而是一個值的一個慢慢地提升的一個改變。那我發現很多新住民的朋友的閱讀也非常非常地…其實他們…我並不想用…呃…授課或說故事的方式來跟他們做一個溝通。 而是用一個互相分享的,我想每個國家他都有月亮,每個國家他都有米飯,每個國家都有很好玩的一些節慶。 所以我帶很多新住民的朋友說故事的時候,比如說我們台灣的月亮,越南的月亮,菲律賓的月亮,緬甸的月亮。 他可以把不同的月亮的故事提出來。然後最後創造出一個屬於自己我們在地的一個在地的故事。 那我覺得這樣的一個力量,大家都是一家人。然後創造一個屬於共同的故事。 那其實我們到最後其實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台灣沒有自己的在地故事。 比如說我自己住在潭子,然後說潭子的故事是什麼?大家可能只想到摘星山莊,只想到潭子的工業區,只想到潭子…那它就沒有了。那豐原知道廟東很好,南屯有犁頭店,有很多很多的文化。 每個地方都有在地故事,所以我們也一直希望說,在每個地方能夠培育很多很多的這個在地故事的種子,在地故事的媽媽。 那我覺得台灣很多偏鄉的部落,大家都在捐書,希望他們能夠推動閱讀喔。那我覺得捐書只是一個形式。 書捐給他們了,很多牧師告訴我說,老師~我的倉庫打開全部都是書耶,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 大家都到處捐書來了,那我跟他說因為你們沒有培養閱讀的種子,所以我覺得,以我自己一個說故事人自居的這樣的一個身份,我很希望到很多很多的地方,除了捐書送書之外,能夠培育每個在地方的媽媽,哪怕是一個兩個都好,她們知道如何去運用這一批書。 那說故事是我這輩子的最後一個工作,我不會再換工作了。那我對於一個故事者自居,他是一個新興的文創產業。 那我覺得我希望有更多的說故事的夥伴,然後不管是從0歲到99歲,甚至各個族群,都可以加入這個說故事的行列。 大家在台灣各地,說出我們自己屬於自己台灣的故事。來去各個族群不同的文化,那也流傳下來。 不然每次我問小朋友一個簡單的問題,他說…我一定問他說,大野狼出現過在哪三本故事裡面? 全台灣百分之99.999的孩子都會告訴我說,三隻小豬、小紅帽、七隻小羊。然後講完七隻小羊就沒有任何的故事了。 我常常問孩子說,你知道你門口那個宮廟他的故事嗎?那條河流的故事嗎?那石頭也有故事嗎? 你知道你住的地方,你後面那棵大樹它的故事嗎?很多孩子他完全不知道。他只知道三隻小豬、七隻小羊、小紅帽、白雪公主。 我覺得真的有點可惜,那我覺得我們用故事人來走完台灣386個鄉鎮,然後創造更多更多在地的故事這樣子。 然後我會帶著我的孩子,因為我的孩子從小就帶他到處聽故事了,到處說故事,所以我會帶著我的孩子,用我這幾年到每個地方去行腳也好,去旅遊也好,或一個微旅行也好。 我講所謂的飄書計劃好不好?書飄出去,我們是飄故事、飄人,好,飄到很多很多地方。 跟故事的種子能夠把它傳播出去這樣子。那我一直覺得故事人就像蒲公英一樣,像那個種子一樣,可以有翅膀的種子可以這樣子飛出去喔。 飛到很遠,然後重點是它可以落地生根。那像艾瑞卡爾繪本的小種籽這本書一樣,幫小種籽找到一個屬於自己故事的家。 那我覺得那個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這條路很艱苦,然後在四年前我很感謝信義房屋社區一家,四年前我投了信義房屋社區一家有個贊助的活動,那其實我不是做社造的人。那那時候我只是想說把我周邊所有的社區有18個社區,它都沒有一個故事的空間。 那社區裡面都會限制空間嘛,那假日的時候,小朋友都跑來跑去、跑來跑去。所以那時候我就跟信義房屋提了一個,我想要幫這18個社區設立一個他們自己裡面一個故事的據點。 不管是在榕樹下也好,還是在一個涼亭下也好,那很慶幸地那一年,我第一次送件,就拿到了全國第一名的首獎。 然後信義房屋贊助我50萬的一個計劃,那當時所有在從事社造的前輩跟夥伴都非常訝異說,台中這個團隊在做什麼這樣子,從來沒聽過我這一號人物,我也非常納悶說…原來我在做社造,原來我在做族群,原來我在做很多很多活動。那這幾年來我陸續拿到了一些不同的一些獎項。 那我也向政府有申請一些不同的一些補助,那最重要當然也是文化部的一些閱讀計劃,然後我覺得不管是媽媽讀書會,或者是一些文學閱讀。 或是跨領域的閱讀,那第二次閱讀會變成是把書讀第二次。我們藉由文學,藉由藝術,藉由舞蹈,做第二次的閱讀。 其實是一種重覆性、藝術性的閱讀,像林懷民老師,他的流浪者之歌,從小說到舞蹈。 甚至如果未來可能到不同的形式的一個媒體的產出,那我覺得我一直在推動這樣子的一個計劃就是,訓練孩子一個審美的能力。 那我的一位老師跟我講過很有名的事就是說,讓孩子他不見得是成為貝多芬,可是他聽得懂貝多芬。 他不見得是畢卡索,可是他看得懂畢卡索。他不見得是一位很知名的張廉小說,為一位寫古早的小說的作者,但他懂得去解構張廉小說裡面所有的情節跟他的情感。 那我覺得這是非常重要的,那這幾年來,包括上禮拜我也拿到一些不同的企業的支持跟補助。很多不同管道,用不同的形式贊助我一些計劃,贊助我到癌童病房,到台灣12間癌童病房去跟那裡的孩子,做一個故事的陪伴。 那曾經華視新聞雜誌有拍到說,一個節目專訪說,孩子笑了,大人哭了。當我們去癌童病房說故事的時候,孩子笑得很開心。 可是大人爸爸媽媽很久沒有看到他的寶貝笑成這個樣子,所以我們也試圖去跟不同的公領域或私領域,去尋求一些經費跟補助。 那我們也用自許我們自己是一個故事人,所以我們不會主動像街頭藝人去尋求一些資源喔。 那我們也希望用表演把藝術跟說演故事,跟閱讀,它能夠把它跨領域的結合在一起。那我們也會繼續走下去,目前我還在規劃的一個計劃,就是五年鼓勵的一個補助計劃,只要對文創有任何產業,不管你要新新成立三年之內的公司,或者是還沒有成立的公司,都可以跟文化部那邊申請。 從去年11月開始,連續五年都可以去申請這樣子。那我..那個計劃我會希望我提一個,我希望有一臺故事車。 那目前坊間很多故事車,你說像佛光山的飲水書車啦,彰化的愛笛協會的書車,很多都有書車。 可是他們書車的功能只能去送書,變成一個移動圖書館。可是我希望我的故事車是到現場可以停留個一個月兩個月。 陪伴當地的居民,能夠培養一些閱讀的習慣跟種子出來。用沒有限定要多長的時間,用很長的一個時間,把台灣慢慢慢慢地把它走完。 最後能夠產出台灣每個地區自己的故事繪本,加上影音跟一些相關的資料。所以我們這個工程是很浩大,需要一個文史老師跟在地的一些社區夥伴跟前輩去做一些接合跟搭配這樣子。 那這是我從表演藝術到一個故事老師,到故事人,到最後我希望能傳承下去的一些故事文化的傳承者,這樣的一個過程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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