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教育可以促進社會流動。問題是,哪個階層會是真正的受益者呢?本研究將以余英時《中國近世宗教倫理與商人精神》(1987)為例說明。我們在此提出挑戰,嘗試從韋伯(Max Weber)的角度出發,對余先生的結論、也就是最具原創性的部分-即上升中的商人階級是由追隨與尊敬士人的商人所組成――有所質疑。相反地,我們試圖論證屢試不第的士人不得不仰賴富商以糊口溫飽。再者,我們依《儒教與道教》的精神,力求展現韋伯的某些詮釋(尤其是關於中國官員),不僅得以動搖《中國近世宗教倫理》一書立論,亦得以提出一個近代中國社會史新命題。與其將余先生的詮釋評為有爭議性的,倒不如說詮釋的目的在於探索一段思想史,卻也引發其作者沒有充分意識到的一個問題,即社會階層流動。為了深入探討這個問題,研究者採用何炳棣傳世之作《明清社會史論》,作為參照點,形成余英時、韋伯、何炳棣三人在這個主題上,一次作品比較與對話。透過何炳棣關於近代中國社會流動的經典研究,除了韋伯所言,我們還能主張官職不是完全保留給士人,藉此闡明:社會流動才是韋伯理論與余英時這部作品真正相遇的主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