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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半座山

對於許多泰雅族或太魯閣族的藝術家來說,編織不只是一種傳習技藝,也是一種文化記憶。尤有甚者,編織是一條通往回家的路,因為傳統的織紋隱藏著文化與生命延續的密碼。 話說有一天,太魯閣族藝術家林介文在空曠幽靜的老宅,發現了一個秘密— 老祖母留下來的「神秘衣櫃」。神秘之處在於,當她打開那個祖母累積一生編織的衣櫃,她看到的織布是多到無法想像,祖母一生竟然可以完成如此之多工作。折疊整齊的織物,翻開來,是一件又一件以織布機完成的編織。於是,織布機與織布,成了她與祖母過去生命的連結與未來世代的盼望。對於林介文來說,從家裡找出來的織布機,也成了「家」的象徵。由於過去日治時期族群被迫不斷遷徙,織布機因此成了象徵「家」的重要依據。她以傳統的地織機為工具時,如她所說的雙腳一撐,就可以開始織布。當然,織布機也成為身體感的延伸。她織布的行為也表達出自我覺知與身份認同,於是塑造了織布的動作中,突顯自我的存在意識。 林介文的織布成了織布行動,她織布行動的動機,可以說是來自於她對居住地環境變遷的關懷。在她居住的花蓮紅葉部落,附近有一座山叫尊古安山,藏有天然資源,因爲資本家的貪婪,把整座山挖得滿目瘡痍。她不捨尊古安山遭到的破壞,所以創作了這件〈我的身體半座山〉。她用淺顯易懂的方式,比喻尊古安山是「我自己的身體」一般,需要照護疼惜。正如山與土地本來都是會餵養人的,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如今,作品中,她以大地之母的姿態展現,綠色織線宛若這山脈,而她的身體也織出碩大的乳房,象徵豐饒,並且以乳色織線暗示流下豐沛的乳汁,這都是為了餵養人們。換句話說,人們應愛惜自然環境像愛惜自己的身體,像太魯閣族人林介文一樣,把自己當成是自然的一部分,而非貪婪地把自然看成獲取資源的對象。 當代藝術中的織布行動,於是,近一步衍繹為重要的社會文化實踐。林介文的編織作品〈我的身體半座山〉即是織布行動下的結果,雖然織布行動的「過程」往往是不可見。我們需要了解,就像在自然界中,我們看見樹葉會搖曳一樣,葉子顫動時,就會想到風,儘管風是不可見的。所以〈我的身體半座山〉即是風與樹葉的關係一樣,讓我們有如看見與體會,人與自然的關係。(撰文|許瀞月 美國愛荷華大學藝術史博士、臺北市立大學視覺藝術學系教授)

基本資訊

  • 日期
    年代: 2021
  • 典藏機關
    典藏單位: 高雄市立美術館
  • 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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